第53章 这就凯旋了?(1/3)
高句丽?果然是狡兔三窟,世家子弟不容小觑啊!
李蒙握紧玉珏,看着地上蜿蜒东去的马蹄印。
朝阳刺破云层,将血迹斑斑的荒原染成橙红,宛如一条直通鸭绿江的血色长毯。
旷野上焦黑的草甸随风起伏,尉迟敬德正带兵清点战损。
三列突厥俘虏被草绳串着走过晒蔫的苜蓿丛,伤兵营飘来烙铁灼肉的焦糊味。
五更天的残月还悬在云中城头,李蒙扶着焦黑的城墙砖,胃里翻江倒海。
昨夜鏖战时不觉,此刻晨光里残肢与内脏铺满护城河,腐臭味混着焦油直冲天灵盖。
“呕——”
他猛地趴在箭垛上,酸水混着胆汁溅在烧变形的铁蒺藜上。
河面浮起几尾翻肚的鱼,被血腥味熏得连鱼都遭不住。
远处几个民夫正用草叉清理尸体,被战马踏碎的孩童尸体裹着突厥皮袄,半截糖葫芦还攥在青紫的小手里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尉迟敬德拎着血糊糊的头盔路过,蒲扇大的巴掌拍得李蒙后背啪啪响:“方才砍人时眼都不眨,这会儿倒像个怀胎的小娘子!”
李蒙甩开他的手,指着被乌鸦啄食的尸体:“你管这叫腌臜?肠子都挂树梢上了!这是人间地狱!”
话音未落,又瞥见一具被烧成焦炭的唐军尸体仍保持着冲锋姿势,胃部再次痉挛。
“郑彦昭能在夏洛手下逃脱......“
李蒙抹了把嘴角,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,“怕是清楚我的本事,并且早与高句丽勾连,这家伙竟然想把水搅浑!“
话音未落,冬梅拎着个突厥百夫长摔在垛口。
那汉子右耳缺了半块,血痂混着草屑糊了满脸,嘴里还在叽里咕噜骂着突厥话。
“会说官话吗?”尉迟敬德刀鞘戳进俘虏牙缝,“本将数到三——”
“说!都说!”俘虏突然蹦出关中腔,“郑公子带着高句丽人往东跑了,卢氏商队上月运了三十车精铁去辽东,马鞍里夹带的账本埋在……”
李蒙突然揪住他发髻:“范阳卢氏给高句丽走私?”
“何止!”俘虏龇着豁牙笑,“卢三爷在幽州开了五间铁匠铺,箭头都刻着渊字……”
尉迟敬德一脚把人踹翻:“传令!把卢氏商队扣在雁门关的货全给老子掀了!”
李蒙望着东边起伏的山峦,指尖摩挲夏洛缴获的玉珏。
玉上“渊”字被血浸得发黑——高句丽渊盖苏文的族徽,郑彦昭这厮竟能搭上这条线。
“报——!”斥候举着竹筒冲上城楼,“清点完毕!俘突厥妇孺八百,战马三千,牛羊……”
尉迟敬德敛了笑,他抖开个褪色布袋,倒出几把发霉的草籽,“颉利连粟米都舍不得给,分明是让这些人当诱饵。“
“战利品您来处理。”李蒙突然打断,“至于妇孺……”
他瞥见城角蜷缩的突厥孩童,羊皮袄下露出青紫的鞭痕,忽然想起玉米田里仰着脑袋问“李师早安”的阿草。
“妇孺送去长安,其余的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让程处默带人去种土豆。”
尉迟敬德瞪圆了眼:“你要教突厥崽子种田?”
“不然呢?等他们长大了再举着弯刀来抢粮?”李蒙踹了脚正在啃草根的战马,“反正都是一些没有威胁的妇孺,正好让长安城的那些腐儒去教化他们吧!”
尉迟敬德笑着说道:“嗯?这个注意不错,那些酸儒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不服王化之类的了。”